第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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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剪短，越短越好。”

    黑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曾经他多想保护这披肩的长发，然而他对柚树失望了，为了柚树而卖萌，为了讨好柚树而委屈自己，他到底算什么，贬低了自己，却还是入不了柚树的眼。

    美容师很快剪掉了黑兔的长发，谢过美容师，付了钱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黑兔无精打采的进了门。

    “啊，回来啦，刚刚好，饭刚好，马上可以吃了，啊，你的头发。”

    正自顾自的说完，一转头才看到黑兔的头。

    “我不吃了，好累，我先去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没有准备给正一个解释的上了楼。

    御魔家其实不算很有钱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，曾经是和人名下的产业，当年鬼龙院家离开的时候，就把这栋房子，转到了正的名下，正基本上不做事，他们家的生活费，一半是几个孩子出去打工，一半是和人常年的生活费。

    “小兔子？”

    正轻轻的打开了黑兔的门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黑兔回了房间就闷声哭了一场，正进来的时候，眼泪才刚刚止住。

    “他欺负你了？”

    正知道黑兔有多想留着女生那种长长的，到腰的长发，然后穿着婚纱，做柚树的妻子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柚子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早上还好好的，晚上就冲我发脾气，我不是他的出气筒啊，我也有脾气啊，为什么他眼里只有他自己，他就不想想他说那些，我会多难受吗？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，又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傻孩子，我们影贽，没有能力去选择爱与不爱的，其实你何必一定要去到他身边呢？喜欢一个人，不用一直在他身边的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正抬手揉着黑兔的头，黑兔跟他太像了，他们，都喜欢着一个，不肯对他们动心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那爸爸呢？你不想，跟和人叔叔在一起吗？”

    黑兔仰着脸看着正，他很清楚，正就像他喜欢柚树一样，喜欢着和人。

    “我想啊，但是当年从他结了婚就离开这里开始，对我来说，已经是最好的拒绝了，他留给我的，已经是最好的了。”

    正伸手摸着黑兔的脸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黑兔不懂为什么正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过日子。

    “他回来看过我，也跟我在一起过，又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礼物，对我来说，人生够了，和人，他只是想要活下去，我懂，其实，你也应该懂，就算柚树以后不喜欢你，你还是要结婚，还是要活着，替他承受以后生活里的所有灾难和痛苦，你也不想，你喜欢的人，被病魔折磨，被灾难夺去生命，对吗？”

    正靠在床头，把黑兔揽进怀里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跟不爱我的柚子哥哥结婚的，我宁愿找祭祀签订永生契约。”

    黑兔躺在正的腿上，愤愤的说。

    “小兔子啊，听爸爸的，不管以后怎么样，不要放弃自己，永生契约，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，爸爸只有你了，我不想看着你出事，懂吗？”

    揉着黑兔的头，正最怕黑兔会想不开了。

    “可是。”

    黑兔坐起来，还想辩解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会不想自己的孩子幸福，但是小兔子，我们影贽，没有选择幸福的权利，能跟心爱的人结婚，哪怕只有一次的同床，就应该感恩了。”

    正看着黑兔，叹了口气，他明白，儿子还小，很多事情，还没有看清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？和人叔叔跟你结婚了，给了你一套房子，然后十九年前，跟老婆闹离婚，跑来日本找你求安慰，然后丢了我这么个烂摊子给你，十一年前，他儿子病了，就来找影贽，为什么啊？我也是他儿子啊，你才是他老婆啊。”

    黑兔就是不明白，为什么正可以做到这么伟大，老公在外边有别的女人，在中国有一个老婆，还有五个儿子，可是正呢？只有一套房子，和一个作为他儿子影贽的儿子。

    “黑兔啊，和人，没做错，当年，也是他父亲安排的这一切，我从小，就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，我能跟女人在一起，也可以给男人生孩子，所以，当父亲告诉我，我是和人的影贽以后，我逼着他让我们同班，去接近他，去喜欢他。”

    “和人，年轻的时候，很帅，万人迷，他的周围，从来不缺女生，送好吃的，好玩的，他能跟每个人合得来，但是我却融入不了他们之间，直到有一天，我因为生理期，本来想请假的，但是很难开口说，体育课的时候，活动量过大，晕倒了，他抱着我，送我去医务室的时候，看着他一头的汗水，阳光照在他身上，我就那么爱上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我上学的时候，唯一一个知道我情况的人，从那以后他很照顾我，对我很好，好到，我以为他喜欢我，还傻了吧唧在高中毕业那天，拿了情书给他，然而他没有打开，直接撕掉了，跟我说”正，我当没看过这个东西，我们是好朋友，我不想改变什么。”从那以后，我就想通了，我算什么，一个同学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高中毕业以后，和人准备出国念书，他的父母考虑到，万一和人赶不及二十岁之前回来，会有麻烦，所以在一个阳光非常刺眼的午后，安排了我们见面。”

    “去之前，我就已经知道，和人不会同意，所以，我很安静的听他们在那里说，和人各种不愿意的回答，结束的时候，他们让和人，送我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我的，跟你一样，跟他说，你不用担心，你不用娶我的，你去喜欢你喜欢的人，过你喜欢的日子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他送我到门口，跟我说了句对不起，然后才离开，我当天，就去找了祭祀，我知道，只要我们不结婚，我就会成为妨碍他出国的绊脚石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很疼啊，回家以后，我就开始发烧，所有的骨头，都很疼，你爷爷看我难受，就要送我去医院，我才告诉他，发生了什么，你爷爷二话没说就打给了和人的父母，他们押着和人来，说必须马上结婚，也许和人看到我那么辛苦，所以不忍心吧，才答应了结婚，但是之后就要求去中国，然后，就变成现在这样啦。”

    正很少跟人讲他跟和人的事情，就算黑兔，他也很少会讲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太吃亏了，和人叔的爸爸妈妈就不管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嘛，反正结了婚，他儿子以后也不会有事了，他们自然，也就不会管了啊。”

    正宠溺的揉着黑兔的头。

    “小兔子，你记住，和人，是你的爸爸，柚树，是你的哥哥，不要去勉强他们，我们影贽，是为了，为了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，爸爸你怎么了？载哥，秋哥，朱哥，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