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 怎么选这么个地方

    三儿想叫高姨和童志辉去土菜馆，童新华不干，一大家子一起去不好。三儿不明白童新华顾忌什么，也没坚持。但童新华兴致很高，没用单位的车，就跟童林坐三儿的三轮车去了土菜馆。路上，童新华又打听了一下三儿家里的情况。

    胡月特别地高兴，客气完之后，就忙着张罗酒席去了。对胡月来，童新华就是财神爷，平时想请都请不到，没想三儿轻轻松松地把童新华捎来了。

    三儿带童新华和童林看了土菜馆。童新华问三儿：“怎么选这么个地方？”三儿解释：“一来便宜；二来，我认为这地方前景不错。”童新华头：“我以为吃部呢，还不。”三儿：“要不便宜呢，盘下来只要六千多块钱。”

    到包间坐下后，童新华觉得三四个人坐个大包间太浪费，建议三儿把楼下的两个包间改成四个包间。三儿想过这事，但目前生意不好，包间多了没用。

    胡月给大家上了茶。童新华又问：“生意怎么样？”三儿：“不赔钱了，不陪钱就是赚钱。我跟人约了八年租期，还剩七年。我相信，最多两年，这儿肯定火，那样我还有五年生意做。”童新华头：“你的意思是守两年。”三儿：“我这么想，第一年赔也没事，以后两年平了就行，挣三年钱，积累资金，再弄个大的。后面两年不会好，桐子路修起来以后，肯定有大饭店，要不对不起这么宽的路。”童新华笑笑：“想得挺远。”。三儿无奈地：“只能长远打算。振兴路是好，租金我都付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爸你看这儿怎么样？”童林插话问。

    这正是三儿想问又不好问的话。三儿看着童新华。童新华翻眼想了一下：“守着吧。房子总得做呗，这路修好六年了，就这么空着呀？不会。”三儿抽了口烟，心想，这位童叔还那样老谋深算。童林追问道：“房子到底什么时候做哇？”

    “这就不知道了。”童新华摇头笑笑，“这儿以前是旱地。那年省里到高阳的铁路正在计划当中，传言中途要设个大客站，市里想把大客站争取过来，不都筑巢引凤吗？早早地把路修了。市里原本想，车站一做就和国道通连了，方便乘客，结果根本就没这么个大客站，白忙活一场。当时有钱的单位都在这儿买地了，准备大干一场。没大客站了，大干什么？就这么撂这儿了。这就是拍脑袋的后果，跟徐庄征地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这么算了？”童林着急了。

    童新华咂下嘴：“现在考虑不到这儿来，要一段时间。”童林担心地问三儿：“什么时候考虑到这儿呀？”三儿不急不躁地：“管它什么时候，我也没花多少钱。”童新华笑了：“童林不行，沉不住气。客运火车通车总有客人呗。三儿不现在不亏本了吗？不亏本就等着。”童林苦笑一下，不知道父亲和三儿为何那样觉得住气。

    趁三儿出门方便，胡月跟出来，埋怨道：“有这关系早怎么不？”三儿摸摸头：“我不知道哇。”胡月白了三儿一眼：“笨死了！童局长这任干完了，不是去高阳就是当副市长，年轻哪，才四十多吧？”三真还没想过这事，胡月给三儿上了一课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把他家里人叫来？”胡月又问三儿。

    三儿苦笑道：“了，童叔不干。”胡月又翻了三儿一眼，“下回亲自上门，把他们叫过来单独请。”三儿头：“完了吧？完我上卫生间了，憋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不让你去呀？”胡觉得好笑，“一眼力没有。”

    三儿出门后，童林跟童新华：“爸你发现没有？三儿跟原来不一样了，话多了。”童新华抬头回忆了一下：“话是不少，变了，成大伙子了，大模样还在。女大十八变，男孩子长大了也变。你比他还大一岁吧？”童林：“三儿跟秋子念书早，六个年头就上学了。”童新华若有所思地：“三儿是聪明，年纪想这么多事，不简单。”

    十一刚到，菜就端了上来。按胡月嘱咐，方师傅给童新华做了几个所谓的拿手的清水特色菜，大家吃得很开心。只是童新华不喜欢喝酒，没让胡月开瓶。

    怕三儿学徒迟到，午饭之后，童新华带童林坐三轮出租车走了，没让三儿送。

    送走童新华，三儿踱到土菜馆门前路边，看着宽阔的桐子路两边长满蒿草的空地和零落的房子，怀疑起以前的判断。胡月走过来，问三儿：“担心了？”三儿抽了口烟，没话。胡月安慰三儿：“比原来估计的好多了，不会差。三道口快乐家园多火？人还是农村，边上就是民房，房子也差，就是乡下的平房。不用急，慢慢来呗。”

    “急什么呀？不急。”三儿吁了口气。

    胡月怪道：“不急你这样？”三儿笑笑安慰胡月：“姐你别担心，我过，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。”胡月怜爱地看着三儿：“我怕你担心。有手有脚我还饿肚子呀？我挺知足。以前开吃部，一天累到晚，早上盼人买油条，晚上盼人吃宵夜，还赚不到钱。现在多好？轻闲，收入也不少，出门都叫我胡老板，有面子。”三儿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吃亏了。”胡月，“掏钱多，不拿工资，店又没赚钱。”

    “姐你胡什么呢？”三儿埋怨道，“你干活拿工资；我不干活，白拿？我觉得我没看错，这儿不会差。回头再想想，一天到晚忙的，太闭塞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想了。”胡拉三儿往店里走，“洗洗上班，跟你师傅学徒去。”

    黄给三儿打来热水。三儿举着烟，一本正经地：“这丫头不错，有机会提拔提拔。”黄翻了三儿一眼，走了。胡月笑弯了腰：“死三儿你什么好。”